在店里靠街的便利餐桌前就食，桌上还放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和一杯盒装牛奶。
同游走在写字楼间的无数求职者，别无二致。
吃完手上的三明治，她抱起桌上的文件夹，背靠着便利店与外街隔开的玻璃墙，脑袋放低，估摸是在闭眼小憩。
“我家里的生意出了事，可能明天，我就要露宿街头啦！所以，我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
“那我留下来做你们的厨娘好不好？”
“没关系的，只要包吃住就好。”
“为什么想留下来？”
“因为，颜大哥刚刚夸我的菜做得好吃啊，然后，我家又出事了，总要找份工作的。”
“你，为什么想留下来？”
“因为，我想做安安他妈。”
……
“喜欢你，对于我，不是一道选择题。”
……
“薄锦辰！是因为你对我完全没感觉，还是，只因为我是你的粉丝！”
“薄锦辰！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撒谎，没有自欺欺人。不是因为万一哪天你发现你说错了会感到后悔，也不是你后悔之后发现我不再喜欢你，而是，即便我还喜欢你也不会再让你见到我，哪怕一面。”
……
脑海里，回想起那天在颜墨家，钟倩说的每句话，每抹神情，每分灵动……再到最后的沉默，薄锦辰开始怀疑他最初的判断。
钟倩说她家的生意出问题了，其实，他是不信的，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呢？刚在颜墨那刷出好感度，刚让他们习惯她的日日三餐，骤然又要抽身而退，这多像是欲擒故纵的手法？
可事实是，她的确没再来打搅过他们。
钟倩说要留下来当厨娘，只需要包吃包住，可世上哪个大家小姐从云端坠落后，能习惯过去拥有的一切都变成可望不可及的奢求？
或许，过去，她能视钱财如粪土，但堕入凡间后，柴米油盐酱醋茶茶，纵使天仙，也能被这些烟火气熏做凡人。所以，如果她真的能无视钱财，薄锦辰也只能认为她是真的不缺钱，所谓生意出问题，自然更是笑话。
然而眼前，他所见到的，是昔日的大家小姐，如今真真切切地在求职。
她，没有说谎。
薄锦辰心底得出了一个出乎他过去所有推断的答案。
那，如果再回到那天，他会同意钟倩留下来吗？
深吸了口手上香烟，随着烟雾缓缓吐出，薄锦辰微微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他不会。
无论钟倩家是做什么的，生意是如何出的问题，那都和他薄锦辰无关，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他没有收留她的义务和责任，相反，她会给他带来麻烦，很棘手的麻烦。
所以，即便是回到那天，他仍然不会同意。
阳光透过玻璃墙，洒在了薄锦辰的身上，暖而和煦，静谧地画面违和地出现在了这片讲究高速运转的写字楼群间。
下午两点，是日头最烈的时候。
薄锦辰知道，她该醒了，很快又是一轮求职面试的高峰阶段。
果然，没一会儿，钟倩从小憩中醒转过来，她先是看了眼手表上的指针，接着又匆忙起身，简单整理了衣物后，出了便利店，直奔附近的斑马线。
她面试的公司方向在这边？
看着钟倩的身影从马路对街穿过来，薄锦辰按熄了手上刚点燃不久的香烟。
他在猜想，如果钟倩也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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