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上知了叫个没完,引得人心浮气躁地,不由瞪眼道:“人都走没了,你还傻站着作甚?还不快随我进去?”
说着转身便往回走,口中骂骂咧咧地道:“怎么就给我找了这么个傻子!干脆傻死了倒干净,活着还带累好人。”
韩喜灵只一味憨笑,再不复此前阴沉的模样,瞧来倒真是傻乎乎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药膳房,半刻之后,又都走了出来,秦禄英甩手在前,韩喜灵小心翼翼提着食盒紧随其后。
那守院门的太监见状,便笑着问:“哟,今儿又是你们送过去啊?”
秦禄英忙笑着回道:“是啊,今儿仁寿宫换家伙什,忙得抽不出人手来,便叫我们捎带个手。”
语毕,两个人相视一笑。
什么换家伙什?仁寿宫养着大几十号人呢,就算把地皮都给掀了,也总能抽出人手来送药膳的。
不过是底下人嫌天气太热,随便找个由头偷懒儿罢了,两下里心知肚明,都不点破。
事实上,莫说三伏三九了,便是那春夏好时节,那起子人也是能躲便躲,只叫药膳房代送。
好在,太后娘娘的药膳日子不定,原先是七日一次,现下却是有时隔上半个月也不用,有时又是连着两天都要。
此外,她老人家也不是总吃的,若没了兴致,碰都不碰一下,是以谁拿谁送便也没那般讲究了。
秦禄英二人进得内皇城,便沿着金水河畔种的那一溜垂柳,拣那凉荫地走得飞快,终是赶在未初正时,将药膳送进了仁寿宫。
那等膳的宫人早就急了,接了提盒便往里走,只将一句冷话丢在热风里:“候着。”
到得此地,秦禄英早收起了此前的作派,低眉顺眼地,连应的那一声“是”,都透着万分小心。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太后娘娘宫里的人,自也是拔高了好几截,别看那小宫人才只是个杂役,却也很敢给她甩脸子了。
那小太监很快走了,秦禄英和韩喜灵便立在角门边。
大太阳高挂天空,阳光白亮,地面上暑气蒸腾,周遭的温度似是一点就能烧起来。
两个人尽量缩在门檐下,避开这直射的骄阳,然那热气却是无处不在,不消多时,二人俱是满头满脸的汗,秦禄英早将腰上折扇抽出来,打开不停地扇着,心下又生出几分烦躁。
送膳这等差事,最易出岔子,可恨那些老东西一个个贼精,硬生生就把这差事安在了她身上,换在别处,她这样二等的已经很吃得开了,偏她命苦,落手的皆是苦差。
也不知谢禄萍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秦禄英怅怅想着,忽觉衣袖被人轻轻一扯。
她当即心头火起,挥起折扇“啪”一下打开韩喜灵放在她衣袖上的手,立着眉毛道:“你作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韩喜灵忙缩回手,似是很怕她,缩着脑袋怯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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