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落着一堆衣物,有铁甲、有皮袍、也有中衣、毡靴。但不论那一样,都似是在血浆中泡出来的一般。经堂中的烟气一薰,血冰化开,就如无数条暗红的蚯蚓一样在石砖上蔓延。
脚下摆着两只木桶,应是涤洗湿巾所用,但水色已然赤红,似朱砂熬就。
若非身先士卒与敌搏杀,岂会这般惨烈?
元鸷并未虚言……
杨钧胸中滚烫如火,嗓子里如同塞了一把锯末,沙哑嘶鸣:“可是……伤着了?”
李承志朗声笑道:“若是伤着,还能与你谈笑风声?放心,皆是敌贼之血……”
“你果然……以两什之兵,尽溃城上两千守军?”
“两什……溃两千?”
元怿手一抖,盏中的奶汁泼了一胸。
他光顾着惊讶李承志为何能掐会算,却忘了问这身血是怎么来的。
李承志稍稍一思索:有两千之多么?
只记得当时城上的守军就像疯了一样,如下饺子似的往城下跳,哪里有空去数?
此时想来,连他自己都觉得神奇无比:手雷的功效竟然这般大?
就不提被李丰、李聪吓的不敢探头、更不敢出门的营兵与军户,只说被陆延急召而至城上的镇军。
两千多兵宁愿自杀般的从三丈高的城墙上往下跳,却不敢回过头拼死一搏?
但凡鼓起勇气回头瞅一眼,就能知道身后追击的,才只有十几个人……
可见古人诚不欺我,军心一溃,就如山倒!
心中暗叹,李承志风轻云淡的回道:“乌合之众罢了,无甚可称道的……”
乌合之众……那就是真的了?
杨钧只觉牙跟发痒,且酸的厉害。他不停蠕动着舌头,鼓着两腮,恨不得呸李承志一口。
元英、元澄、李崇敢不敢说六镇之军是乌合之众,奚康生、杨大眼、崔延伯敢不敢说这样的话?
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心中暗恨,但惊骇也缓了许多。杨舒又连忙给元怿行着礼:“见过殿下!”
“勿要多礼……”
元怿哪还顾得上杨钧,就连胸口的奶汁都顾不上擦,伸手就往李承志的身上摸来:“李承志,你真的是人?”
李承志挥手拍开,正要笑骂,门外的李亮又报道:“大帅,罗都督在府外求见!”
罗都督?
除了罗鉴还能有谁?
被杨钧一打岔,竟将罗鉴给忘了……
他佯怒骂道:“放肆,竟敢将罗县公(罗鉴爵位石邑县公)拦在府外,还不快请?”
李亮都要委屈死了。
说了三四遍,称大帅早有交待,罗都督但至,直接请进堂内。
但罗鉴不知发什么神经,走到门槛外就再不进了,非要让兵卒予李郡公通报?
暗中嘟囔着,李亮飞一般的奔出府外,将罗鉴请了进来。
杨钧与元鸷对视一眼,均是心中暗道:怕是要遭?
这两个都以为,真是李承志的亲卫将罗鉴拦在了府外。
若论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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