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香夭_玲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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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ee3d儿,好像要溜的样,阴着脸叫门房这猫抓来。

  仆人带着露生进来,他也懒得抬头,低头看着报纸道:“来了又不进来,被人关在外面,关习惯了是吗?”

  “不知您在不在家,也怕您见了我不高兴。”

  冯耿光听他乖乖的一句,忍不住抬起眼来——这一抬眼吃了一惊,露生额茶杯口的伤疤,似乎是流血溃烂,如今刚结的新疤,不觉愣了片刻,皱着眉问:“这怎么回事?磕头脸磕坏了?”

  露生规矩道:“我是来跟六爷赔罪的。”

  “我问你脸怎么回事。”

  “重庆的时候发了两天高烧,火气顶在疮口,有些化脓——我也没想到烂成这样。”露生摸一摸伤疤,淡淡一笑:“好在已经结疤,不妨事的,随它去吧。”

  冯耿光见他笑也淡淡、话也淡淡,浑不放在心的样,顿时气不一处来:“不妨事?你是连戏都不要唱了吗?自己的脸搞成这样,还赔罪!赔什么罪?你搅和这些事情还没搅合够吗?”他将金表往案重重一拍:“我跟你说的话,你没有一句听到心里去。从前和你说什么来着?叫你学学畹华、专心唱戏,你偏不听,现在不摔一跤、输一,就摆这个万念俱灰的腔调?你要是破相了、毁容了,谁还来听你的戏?白瞎了畹华为你忙前忙后!”

  “六爷教训的是。”露生垂头道,“可这些都是小事,我就是不唱戏了那也没什么。我只问六爷一句话,孔祥熙背里谋算的这些事情,你究竟知不知道?”

  冯耿光给他气得倒仰——什么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哪儿养出来的孤拐孩,怎么这么牛心左性!

  “好、好,权当我都说废话。”他冷笑道:“你这是来赔罪么?你这是来问罪的。”

  露生见他真恼了,低了低头。

  “我在海学戏的时候,梅先生跟我说一件往事。他和谭老板合演《汾河湾》,相公回来,问娘要茶,正经是娘该回一句‘无茶只有白滚水’,相公说,就拿白滚水来。谭老板加科问道,什么是白滚水?梅先生顺着他的话说,白滚水就是白开水。我问梅先生,加这一句是什么思,岂不累赘?梅先生告诉我,北京人不知道什么叫白滚水,都叫白开水,乍一说滚水他们弄不明白,加这一句,是要叫他们听懂。”

  他并不辩解,只是平平叙话,“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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