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终风_玲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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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胸口刺痛,好半天、怀着气向文鹄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告诉他我在哪,你们许了我、又不听我,现在临到半路又叫他来,那他事情办是不办?非要把我逼死才愿意吗?”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说到后头、上气不接下气、夹杂着搜肠抖肺的咳嗽,呛出来的眼泪混着埋怨无力,不免又哭了。

  求岳是他心上的一把锁,能叫他坚强,也能叫他软弱。可他害怕自己也是求岳的那把锁,他只愿他坚强,怕他软弱。

  一群武人面面相觑,心说我们真的没走漏风声啊,是金少爷自己找来的。看他烧得嘴唇都白了,发点脾气也都容让——大家倒不生气,反而可怜得要笑,他们是置身事外的人,都觉困窘到看不下去,这破事儿什么时候才算完啊!

  不让告诉就不告诉吧,文鹄道:“那我去城里找个会看病的,等小爷烧退了,我们把他送回家养病。”

  那一晚上大家轮流看守,白老板却很安静,一夜不曾要水要茶。露生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粗手大脚地喂药,竟有一半药水从脸上淌下去了,慌里慌张、带着菜腥味的毛巾赶紧又来擦,闭了眼睛,一串一串的泪渗下来。

  “哥哥。”他叫。

  文鹄坐在他床头,心里纳闷得很,病重了一般都叫妈,叫哥哥算怎么回事呢?

  露生就这样病倒了。跟随的人被他掉着眼泪抱怨了一遍,这下再也不敢通风报信。求岳那边虽说第二天再来,第二天却是没有来——东牵西扯,又往成都去了几天,好容易把四川这大烂摊子收拾齐了,大家终于肯在重庆会面。

  具体内容就不说了吧,金总简直要得会谈恐惧症了。

  也不知是不是今年运气用尽,过去谈事情都是马到成功的顺利,现在谈事情却是补条烂裤子也比这清爽省事些,但裤子再烂、总算是缝起来了。要说服这些财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究只是皮毛,最后说服他们的还是钱。

  金家以江浙财团的名义,自行补贴罢工期间的开支,存下来的金山银山是不可能扩大再生产了,金总决定自己一个人共产主义。

  他在旅店的房间里亲自动手,整理行动的细目,沈宝昌难得地说了句人话:“我从前听荣、穆二人夸你,见你却不觉得名副其实,如今才知道你是真的有魄力、敢舍得。这件事情过了之后,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沈某从此唯你马首是瞻,你的大恩我终生不忘。”

  求岳含着烟道:“还干?沈经理,实不相瞒,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我再也不想干了。我已经想好了,我就保住我的小毛巾厂,回到原点。之后你们谁有本事,谁继续负责江浙商团,爱选谁选谁去。反正我名声臭了,也没有号召力了,你们放我回去花前月下吧,好不好。”

  沈宝昌不料他说出这样颓丧话,捏着笔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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