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推求岳:“你怎么不给人倒茶?”
金总无辜:“我倒了啊。”
“点心呢?”
金总更无辜了:“我这不正削苹果呢吗?”
黛玉兽窘了。
反把乔德清客气得不好意思再酸——信笺那么长,又见露生神色变幻,其实早已猜到里面的内容,虚张声势地啜了一口茶:“我就知道这老小子得在信里邀功……”
露生抿嘴儿一笑:“齐先生让我替他道歉呢,跟您。”
乔贵族老脸一红。
那几天差点把房顶都吵翻啦!没打架主要是因为俩人都过了近身肉搏的年龄,真抡拳头目测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倒也用不着道歉,字缝儿里的矛盾,不值当的……”他正一正神色,“还有一个事,剧本这些事情,他说挂名也可、不挂也可。我声明在前,我不冒领他人之功,这里面的意思——”
“我知道。”露生温柔道:“就按他的意思,不要挂名了。”
真是一点就透。
乔德清点点头:“您懂,我就不说了。一大清早地打扰二位。”说着站起身来,“本子也不再这儿聊了,讨论起来长的很,早饭后会了几个主脚,我们坐下来对一遍。”
露生和求岳都起身相送,乔贵族笑道:“太多礼了,大家都住一个酒店里,楼上楼下的这还送呢——您把我送下来我再把您送上去,做健身运动?”
您真不愧是北京老头儿,真够贫的。
露生和求岳目送他转过楼梯拐弯,且不忙着去楼顶吃饭,还得回房间里梳头洗脸。走过长长的过道,他们看见落地窗外碧蓝的海。
“为什么不给齐如山挂名呢?”求岳道:“你俩那话我没听懂。”
“……你刚看见信了?”
“肯定看啊,别说,他真是挺用心的。剧本好不好我不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人家确实有经验,你叫我们自己搞肯定一时半会儿搞不起来。”
这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金总懂得尊重专业人。
露生的视线投向远处的渔人码头,以及海水之上晴朗的天空:“戏剧演员这一行,向来的纷争很多——你也是亲眼见过的。刚才乔老先生说他是我的党魁,便可知国内已经有人为我摇旗呐喊,齐先生是怕我像程砚秋一样,前倨后恭、伤了梅先生的心。”
在电话里,梅兰芳和齐如山说了什么?
于这对二十多年的老友而言,那也许是旁人想不到的旧话,这些旧话里却包含着他们对于中国戏剧的一片真心。
“齐先生的信里虽然只说了一句话,‘宛曲之意,不尽赘谈’,我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畹华总以真心待人,盼着别人也能以真心待他。’他和梅先生疏远这些年,忽然又为我出手,到时候只怕又让梅先生遭人笑讽,弄得我也骑虎难下。不如从了他的心意。”
露生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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