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幽篁,凡尘已经趴在窗下睡着了,轩窗下竹帘半卷,错落的光影在她的肩头,云鬓娇容,时光生香。
皇帝也不着急叫她,坐在她对面看折子,间或看她一眼,目光温柔。
她睡的并不沉,很快就醒了,压一压鬓发,脸上有刚睡醒的娇憨,“您怎么都不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叫了,皇帝漫不经心道,“你还呲哒我来着。”
这人,一出口就没好话。凡尘揣着心事来,也就不跟他计较,专捡好听的说,“我知道,您是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的。不瞒您说,这几天我是又愁又怕,多少天都没睡好了,等您许久也不见人,瞧您这地方好,我就趴着眯了一会儿。”
眼下的乌青那么重,他心疼坏了,“我瞧出来了。什么事儿叫你这么挂心,看开一些,何至于呢。”
她惭愧极了,认认真真给他行礼,“皇上,这回是我的错,我治家不严,连李美人怀着身孕进宫都没发现,可她也不是存心的。要不是为着拉我一把崴了脚,只怕到肚子大起来才会知道,她这下不光落了胎,太医说她往后都不能生了,这个教训足够重,看在她身子不好的份上,您有什么火气冲我发,是我的错,我认。”
他是不高兴的,可不是为了这个,叫她起来,“有孕的是她,我冲你发脾气?我成什么了!”
这时候还替人担待,得亏是遇上他,什么都愿意纵容,只是自己大有被无视的憋屈,“你有事不该瞒着我,自己火急火燎的强撑着,有什么不会跟我说一声?我都在你眼面前了,还拿着自己的腰牌请太医,我是不比你的腰牌强?”
凡尘张口结舌,慌忙解释,“这不是好事情,我原先想悄悄处置,不惊动人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何况您那会儿不是在西山大营没回来么!”
皇帝没说话,抱怨归抱怨,一码归一码,解下腰带上的双鱼戏莲叶和田玉佩,递过去给她。凡尘不解,他抬了抬手,“不是睡不好么,我常戴的东西,辟邪。你拿着安枕,今晚就能睡得好了。”
凡尘颤颤巍巍接过来,“您不生气啊?”
皇帝没好气道,“你是个女人,跟你计较,显得我没有肚量。”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他随口宽解道,“活着,是各有缘法的事情,李美人有今日,也是因为她在昨天犯了错,跟你没关系,少往自己身上兜揽,已经使了劲,咱们问心无愧。”
玉佩上仿佛还有他的体温,凡尘攥在手里,心头都麻麻的起栗,受这么大的屈辱,他还能如此温声细语,一句句说到她心里去,凡尘由衷夸他,“五哥,你真好!真的,虽然我老跟你斗嘴,气起来也骂你,可这回我觉着你是个大丈夫!”
皇帝听了半截儿,刚要飘飘然,后话砸的他脑子一懵,他竖眉,“你还敢骂我?!”
凡尘惊觉说错话,打哈哈笑着圆过去,摸摸耳朵不好意思道,“我这人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李美人这件事情还有隐情,您不如好人做到底,我来讨您的示下。”
皇帝不爱费心这些,不过他有了新的想法,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该查的事情还得你去查,别想躲懒。要是有流言蜚语别理会,我自有安排。”
张罗着留她吃午膳,殷勤的不得了,凡尘没好意思,“我来跟您认错的,您不怪我,已经是了不得的恩典,哪还有脸在这吃,您别臊我了。”
皇帝不急不徐的,“怕什么,玉佩都给你了,还怕你多吃一碗饭么。”
白夸他了!凡尘不高兴,手往前一伸,“又不是我要的,还给你!”
皇帝就这条不好,好端端的爱撩她,弄生气才高兴,自己呲牙咧嘴的笑,“我是那样的人么?好不容易送出去,您多担待点,将就留着吧。”
撅的人脾气上来又哄,这是什么爱好?凡尘揣回怀里,头也不回的走,“要也不给了。”
她扬长而去,皇帝无意识看到她搁玉佩的那地方,差点没喷出鼻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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