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倩的父亲开着越野车来车站接人，标准的国字脸，蓄着大胡子，李倩坐在副驾驶座上和他们打招呼。
这一路上徐娟不是挂在程明身上，就是挽着他和连姨的臂弯，不再遮遮掩掩，李倩知道静静是程明的女友，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多说啥。
李倩家的饭店是在重工业区外，看起来又老又破的，很有历史的年代感，尤其是程明和徐娟这种有未来记忆的人。
“虽然看起来很脏，但里头真没那么脏，我们一直在努力打扫的，也不是没想过翻新，但过一段时间又变回原样了，是白费力气。”李倩拼命地解释说道，哪怕嘴上说着讨厌这家店，心里却也是有感情的。领着他们进店里，昏黄的灯光下，桌椅看起来也有些年代感。
挑了角落里的小桌椅吃饭，桌椅上意义不明的黑点，李倩用手使劲地擦了擦，然后翻手解释说道：“你看，不脏吧？一点灰都没有。”
“好啦，也别把我当成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我们也是吃过苦的普通人，不会嫌弃这，嫌弃那的。”程明哭笑不得地说道，“吃进嘴里的东西没问题就行。”
店里有穿着工作服，浑身脏兮兮的工人在吃饭喝酒聊天，嗓门很大，说的是北江话，程明只能听懂一星半点。
“你爸以前回到家里也是灰头土脸，黑的跟煤炭是的，就露出一双眼睛，还不舍得拿澡票去澡堂洗个澡再回家，每次都是我拉着他去，他那么脏，家里哪有那么多水给他洗澡啊，踏进家门就把家里弄脏了，还把徐娟吓哭过。”
在等着上菜的这段时间里，连姨说起往事，其实这一路上她也说了不少她和徐娟父亲的事情。
已经不用再忌讳了，也不会再悲伤了。
这段婚姻并非连姨自愿，但婚后的她在意外发生之前都还算是幸福的。
李倩端上饭菜贴心地说道：“这里的饭菜都是做给工人吃的，所以超级重油盐，你们肯定吃不惯，吃了对身体也不舒服，我来下厨给你们吃的，虽然不是原汁原味，但应该会更和你们的口味，也适当地减少了饭菜的份量，怕你们吃不完浪费。”
“你们打算在这留宿一晚吗？这里虽然有住宿的旅馆什么的，但条件比较差，徐娟和阿姨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挤一挤，程明的话就……”
“我们在你这吃顿饭就走，走另外一条路线回去，看看别的风景。”
“程明，你说这家店能开到什么时候？”
“你想开到什么时候就开到时候啊，难道还有人能把这家店拆了不成。”
“赔本买卖？不止是客人越来越少了，北江的人也越来越少，包括我也离开了这里，我小时候在店里帮忙的时候，可是连走路都困难。”
“大概是赔本买卖吧，但你在外面赚点钱养活这么一家店是没什么问题，今年我们开的意大利餐厅会有点起色的。”
“那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哪怕你是骗我的。”
“都说了我不会骗人了。”
李倩去留学就是想拯救自家的饭店，改变口味啥的，但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饭店是因为工厂而存在，工厂不在了，饭店也就消失了。
奔波后回到连姨家里休息了一夜，老爸老妈在隔天中午到，连姨先一步去车站接他们了。
程明和徐娟就在家里等候，一直牵着对方的手。
“紧张吗？”徐娟问道。
“心脏跳个不停。”
“让我听一听你的心跳声。”
徐娟把耳朵贴了上来。
“衣服穿太厚听不清。”
大门被推开，风雪灌进屋里，老爸老妈第一眼就看到牵着手的程明和徐娟，他们第一时间还想无视，回过头去和连姨聊天。
“连姐，没想到你还真把这房子给买回来了。”
“我看这些家具和电器都是新购置的吧？”
老爸老妈的视线回到屋里，程明和徐娟仍然牵着手没放。
“老爸老妈，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程明目光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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