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焰被这句话问的僵住,雾霓裳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他抓紧了手里的抹额,脑子有些乱了,一瞬间很想和雾霓裳道歉,说他错了,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的确可以一时任性,和她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可后果呢这么做的后果,他承担得起吗
他陷入了沉默,雾霓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圆溜溜的杏眼紧紧盯着他:“你得给我个解释”
戚焰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指尖一点点蜷缩进了掌心里,他的确是该给雾霓裳一个解释,一个彻底的解释
他垂下眼睑,遮住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可他眼底的光仍旧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去,仿佛这浓郁的有些压抑的夜色正不停的侵染着他的身体
他嗓音微微一哑:“你真的想听”
雾霓裳没能听出这短短几个字背后藏着的复杂情绪,她用力点了点头:“是”
戚焰又沉默了,许久后他才再次抬眼看向雾霓裳,眼底情绪复杂的让人揪心,却终于开了口:“我的确是有意冤枉你,若你觉得委屈,我和你道歉”
雾霓裳莫名一怔,她想过戚焰会承认,也想过他会道歉,可不知为何,明明都是设想过的情形,真的发生的时候,却有什么地方让她觉得古怪,让她觉得心慌
她用力甩了甩头,大概是自己被戚焰冤枉怕了,才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错觉,既然都承认了,还能发生什么呢
只要不是人命这种大事,什么都可以解决的
她轻轻松了口气,强打起了精神:“我想知道原因”
“原因吗”戚焰重复了一句,声音极轻,听起像极了自言自语,可后一句话却是明明白白是说给雾霓裳听得,他问
“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吗”
雾霓裳一顿,戚焰的处境吗
她大约是知道一点的,看似富贵至极,可却处处掣肘,皇帝猜疑,储君针对,还有数不清的亲眷窥伺觊觎
“我知道”
戚焰笑了,却又摇头:“你不知道,你看见的只是明面上的,等我回了凉京,情况会更凶险,冤枉你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没办法”
雾霓裳一怔,戚焰这话里的意思
“你是怕”
“我是怕,”不等她说完,戚焰就打断了她的话,他抬眼直视着雾霓裳,眼底全是认真,“我怕你因为云水的事要跟我回凉京,我怕你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雾霓裳张了张嘴,想说你不用怕,我可以保护自己,我不会再拖你的后腿,甚至还能帮你
可不等她开口,戚焰就抬了抬手,他缓慢而坚定的摇头:“听我说完”
他垂眼看着雾霓裳,声音低沉下去,指尖狠狠收紧了掌心:“我更怕的是,你因为这件事纠缠我,坏了我的亲事”
雾霓裳有一瞬间懵住了,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听见戚焰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可去回想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能想起,脑海里甚至已经是空白的了,她不止没能想起他刚才的话,甚至连眼前这个人都有一瞬间是陌生的
她瞳孔茫然的放大,整个人都陷入无边无际的懵懂和无措里,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只好慢慢抓紧了胸口的衣襟
可这样类似于逃避的失态并没有持续多久,理智便逐渐回笼,然后一点点清晰
戚焰刚才说,怕她坏了他的亲事
她抬眼朝戚焰看过去,眼底带着还没完全褪去的无措:“你刚才说”
对方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话语清晰又坚定:“我说我找一个贵女成亲,我需要一个强大的岳家帮我,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雾霓裳垂眼看着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不知过了多久,她突兀地颤了颤,烫着了似的用力拽出了自己的手,这一下她用足了力气,手拽出后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脚下踩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留下的凹坑才踉跄一步停下
“小心”
戚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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