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前一后拐进了一座破败的民居,里头密密麻麻都是衣衫褴褛的乞丐,也或者是被困在银环城里出不去的寻常百姓
云水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脱下了身上有些破旧的衣衫搭在了雾霓裳身上:“夫人,您这套盔甲太显眼了”
雾霓裳没开口,默认了他的动作,却很清楚的看见云水在脱衣裳的时候动作很缓慢,他果然受了伤
她低下头,呼吸都开始沉凝起
他们进了屋子,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角落里坐了下,云水推了张桌子过,想要翻过去隔出一处空间,却不等用力就有一只手伸了过
“我吧”
云水羞愧的笑了一声:“是奴才没用”
雾霓裳摇了摇头,伸手扶着他慢慢坐在了地上:“伤在哪里了严重吗”
“肋骨上有一刀,死不了,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雾霓裳想起赤跶给她的药瓶,连忙拿了出,拔开塞子闻了闻:“你能用,涂一点吧”
云水笑的有些尴尬:“晚上吧,现在人太多了”
他其实是担心当着雾霓裳的面宽衣解带,唐突了她
雾霓裳听出了,眼神越发晦涩,她干脆将药瓶塞进云水手里:“涂上吧,我不看你”
云水的伤大概的确是真的不好,这次他没再推辞,耳边很快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等对方安静下,雾霓裳才开口,视线却一直没落在对方身上
“戚焰说,你手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云水正要将药瓶还回,闻言顿了一下,脸上却没露出别的表情:“嗯,我身上不安全,就找地方藏起了夫人想看”
雾霓裳抓紧了身上破旧的外衫,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好奇你藏在了哪里”
云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凑过在她耳边低语两句,雾霓裳一时愣住,他将东西藏在了义庄的枯井里,那不就是她刚进城的地方
竟然这么巧吗
看起像是老天帮她做了决定一样
她沉默着许久都没再开口,云水有些困惑地看了过,眼底带着一点期待:“夫人刚才说起爷,是又见过他了吗他现在怎么样”
雾霓裳目光微微一颤,戚焰现在怎么样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含糊的摇了摇头,看过去的目光却多了点别的东西:“云水,在你心里,什么是最重要的”
云水大概被问的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笑了:“夫人怎么问这个奴才无父无母,又没成亲,能有什么重要的”
他挠了挠头,有些憨厚的笑了一声:“真要说有,大概就是爷了吧,打小伺候他,这都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这么漫长的年月啊
雾霓裳心里发涩,她只是遇见了戚焰六年,就什么都愿意交出去,那云水应该也是为了他什么都肯做得吧
她嘴唇动了动,却许久都没能将嘴边的话说出
云水毕竟也是聪慧的人,还是从她不同寻常的反应里察觉到了什么,他抬眼看过,眼底没有探究,反而满是关切和真诚:“夫人,是不是爷那边出事了要奴才做什么”
雾霓裳仍旧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云水说
这般有话不说的态度最是磨人,云水有些按捺不住,刚要开口问一句,外头却忽然传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两人都从各自的思绪里回神,云水低低骂了一句:“这群狗娘养的,又追上了,夫人,奴才去把他们引开”
话音落下他就要走,却被雾霓裳一把抓住了胳膊:“你这幅样子出去就是送命,这里有没有后门我们从后门走”
云水既然是习惯了逃亡,自然不会找只有一条路的地方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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