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拿着信走了,雾霓裳却站在马车停过的地方久久没回神,直到那马车越走越远,彻底不见了影子,她仍旧宛如一棵枯树,呆愣愣地站着
等那些信都到了戚焰手里,他就要恨她了吧
不会再管她冷不冷,饿不饿,不会再管她领口是不是开的太大,也不会再半夜偷偷的靠近她,拥抱她
他以后,连想都不会想起自己了
其实也好,对他们都好
可是怎么有点喘不上气呢
她捂着胸口慢慢弯下腰,呼吸一点点急促起,可憋闷的感觉却仍旧在,甚至越演越烈
车夫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姑娘,你没事吧”
雾霓裳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有些难受,可话到嘴边,她蓦的想起戚焰苍白着脸的样子,如果是他的话,会说什么
“没事,我没事”
她直起腰,远远地再次看了一眼凉京城,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吧
她抬脚上了马车,将一枚赤玉簪子从头上拔下,握在手心里,一下一下的摩挲
这是昨晚戚焰给她戴的那一支,她原本什么都不想带的,可犹豫很久,还是没能忍住
那么多簪子,戚焰应该不会发现吧
她着眼睛,将簪子贴在脸颊上,久久没有拿开,直到马车毫无预兆的停了下
雾霓裳微微一愣,难道又是故人相送
她将簪子重新插回头上,这才打开车窗看了一眼,却还不等看见故人,就看见车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他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刀
雾霓裳恍然,原不是朋友
她打开车门下去,虽然天色已经暗了,可对方一身夜行衣仍旧显眼,怎么看都是者不善
“你是谁做什么”
黑衣人抬眼朝她看过,大约很惊讶她的冷静:“你不怕我”
怕自然还是怕的,只是对方能悄无声息的制服车夫,自己就不可能是对手,何况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戚焰,即便有些畏惧,也实在分不出更多的心神
于是她看起越发冷静,却并没有回答黑衣人的话,而是再次问了一遍:“你是谁,想做什么”
黑衣人刀锋微微一颤,在车夫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见他吓得尖叫一声,这才看着雾霓裳笑了笑:“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姑娘回城”
回城回凉京
雾霓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巨大的城,刚才还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现在却已经完全被黑暗遮掩了
可她不能回去,她不能再去见戚焰
她才在信上写了要去越国,准备和青藤的婚事,现在露面不就是摆明了在说她是骗人的吗
她不能再给戚焰不该有的希望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黑衣人身上:“如果我说不呢”
黑衣人没说话,似乎在确认她这句话说的有几分认真,只是这个过程没用多久,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手腕微微一颤,示威似的用刀背拍晕了车夫
语气也跟着冷淡了下:“劝姑娘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再说话”
他身上崩出杀意,雾霓裳只觉得浑身一凉,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在那个小村子里,被人追杀的时候
她强迫自己从混乱的思绪里回神,竭力维持冷静:“你要我考虑,那总得说个原因,我此去越国,有着大好前程和姻缘,为什么要回凉京”
黑衣人似乎笑了一声:“这么说,的确是离开的好可我家主子需要你留在凉京,你就只能回去”
他家主子
雾霓裳心里一动:“明公子”
黑衣人轻哂一声,明晃晃的刀锋直指雾霓裳:“别瞎猜,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就好,想活命就回去”
雾霓裳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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