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徽,李从渊爱提拔新人,他的年纪也不大,却十分老成,头上也没戴暖耳,身上肃肃整整地穿着一身三品孔雀补子的红色官袍,站在院中就仿佛一根定海神针。
院中其他人见着他就仿佛虾兵蟹将,老老实实退回到了堂屋里。
刚刚传话的小吏耷拉着眉眼在廊下挨了他一通训斥。
训完了人,卢耀徽抬起头,想起来今日庄长辛也在部中。
“庄侍郎何在?”
“庄侍郎?”
一个主簿小心地说:“方才,下官看见庄侍郎从后门出去了,还端着饭碗。”
卢耀徽:“……”
他管住了一群小的,却把那最皮的猴王给放走了?!
身上裹着斗篷,面饼也撕碎了浸在汤碗里,堂堂吏部侍郎溜着瓮城墙边走边吃,正碰上工部同僚坐着马车要往太常寺办事,他直接挤上了车。
如此,他既没有耽误了吃午饭,也没耽误了午饭后的瓜。
就在各处衙门等着看都察院笑话的时候,都察院却很安静。
太安静了。
庄长辛假装自己有事来寻左都御史钱拙,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他甚至开始疑惑是不是乐清大长公主一怒之下把偌大都察院的人都抓了砍杀了。
能带着一群女人就说自己要在一个月内核清太仆寺五年账目,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一路走到正堂门前,庄长辛长出了一口气。
挺好,还都是活人。
他把吃空了的汤碗和筷子放在一旁,探着脖子开始看热闹。
乐清大长公主穿着一身红色的公主大衫坐在上首,两边有带刀的女侍排成两列,站在都察院的各位御史身侧。
偌大都察院,连同左都御史在内的四十多位御史倒像是被劫进了匪寨的可怜书生,一个个站在那儿,一声不敢吭。
看见了钱拙穿的那身红色官服,庄长辛心下一乐。
今日经历之事,对于钱拙来说一定说毕生难忘。
“本官今日带着宫中女官拜访贵处,得钱总宪*与各位御史相助,实在不胜感激,待我在一月之内做完了陛下交代之事,定会带着同僚们上门致谢。”
说话时,乐清大长公主兼领端己殿大学士赵明音的语气十分温柔客气。
钱拙脸色涨红,喉头被什么梗住了,半晌,只憋出了两个字。
“不必。”
赵明音笑容温文:“钱总宪别客气。”
钱拙深吸了一口气。
数日前乐清公主立下军令状,一个月内带着一群女账房要厘清太仆寺五年的积压账目,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从他们左都御史把部分账册带走,钱拙一面不愿为了陛下清查太仆寺一事得罪了朝中同僚,一面又不愿意有人出来抢了他的差事,尤其这人还是个女人。
哪怕是公主,终究也是女人。
可钱拙并不敢明言反对,他手下的御史们几乎要用笔把折子给戳烂了,他也没有掺合其中。
钱拙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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